酒嗷嗷

tuikeng

危塔【杰约】

*微刀预警
*ooc预警

1
杰克进来的时候,约瑟夫被一顿检查弄的浑身疲惫,抱着被子悄悄睡着了,白嫩的脚丫伸出被窝搭在床沿上,呼吸绵浅,似乎察觉到动静,他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。
  
杰克唇角牵起一个笑容,掐了把他的脸蛋,约瑟夫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子,两条胳膊不由分说勾住杰克的脖子往床上拽,小声嘟囔,“你来啦,怎么不叫我。”
 
杰克摸摸他的额头,由着他缠过来,“你再多睡会,我在这。”
  
“那你陪我一起睡。”
  
“好。”杰克点头示意一旁的医生,“艾米丽小姐,辛苦你了,这里我来看管就行。”
  
艾米丽欲言又止,最后叹了口气,答应了,“我回去了,有紧急状况立刻叫我。”
  
细小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里,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寂静,窗外的橡树沙沙作响,风一吹,叶子卷着边儿飘进水池里。
  
他们从前就相识——很久以前,比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早。
  
没人比他们更熟悉彼此,英国风度翩翩的绅士与法国浪漫主义的贵族。穿行在光影交织的伦敦的深雾里,纠缠不清。从二楼狭小的铁笼子望下去,夕阳染红了泰晤士多河,鸟笼似的门户拥挤在一块地基上,破烂不堪的屋顶混杂着犯罪的腐烂味。
  
他们是这里的租客。约瑟夫来之前他本来随便居住在一间街头的贫民窟危房里,后来他们搬了家,有单独的阳台,临近一户工厂染坊。
  
约瑟夫喜欢伏在二楼的阳台等侯他,那里能看见泰晤士多河的风光和染成七彩的河水。

杰克看到金光粼粼的河面,便能想象到恋人温柔眷恋的眸子,仿佛流泻的红线将他们的视线相连,他一抬头,便真的见着了约瑟夫。
  
男孩洁白的袖口在风中飘摇,朝他伸出手,露出一小截白皙瘦弱的手腕,用口型说,欢迎回家。
  
“你在干什么?”
  
男孩提起手掌,看了看自己的指尖,唇边绽放一朵绚烂的笑脸,轻声道,“我在捞星星。”
  
杰克心头一动,为了充分利用地基,商人建造的房屋都是挤挨在一起,对面低矮的墙面,是通往二楼阳台最快的途径。
  
杰克两步跳上屋顶,在小家伙的惊呼中跨进栅栏。冰凉的手心贴在他的腰侧,掐了一把他的软肉,“给你,捞到了。”
  
啊,那段时光,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唇角上翘。
  
——开膛手先生,您可是一直给我惹麻烦啊。
  
——我也只是遵从本心解决掉对你心怀不轨的人而已。
  
——光是处理你的滥情人就够我头痛的了。

——这可冤枉我了,您知道,只有您才是我的玫瑰。
  
他的玫瑰花,究竟是怎么相识的呢,时间太久了,容他想想,可能因为是同一类人的惺惺相惜,他没有解决掉这个冒犯的家伙,以至于后来成为了他的软肋。
  
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,绅士总喜欢艺术,包括杀人方式,正当他给予猎物最后的温柔抚慰时,一道闪光灯照进小巷深处。
  
“咔嚓——”年轻的男孩口中发出模拟相机的声音。
  
杰克怀里的年轻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,生命也如同沙漏似的迅速消逝化为一摊枯骨。男孩低头查看相机,理智告诉杰克他很危险,他拥有的不是正常人的力量。
  
面对杰克投去的犀利目光,男孩耸了耸肩,“不要那么苦大仇深,只是抢了你一个猎物。”
  
“哇,好好说话,别动手。”被钢刃逼进角落的男孩无辜地眨眨眼睛,他后来才明白那双眸子有多漂亮,像一汪海洋湛蓝透明,天生含着一股水的温柔,当然,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被吸引了。
  
男孩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,向来都是平静如水的性子,至少在杰克看来。
  
不像他生活在英国拘守礼节的枯燥无趣,约瑟夫骨子里自带一种天真烂漫,约瑟夫像极了少女幻想的浪漫爱情里的男主,他无所不知,多才多艺,有趣的故事信手拈来。
  
他的五指细长,有时坐在桥下潮湿的河畔画素描,白色的袖花翻飞,眯起眸子探身欣赏那副画,神情专注,引得驱使马车前往宴会的贵族夫人驻足观看。

——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?

——夸你呢。

2 

——杰克,我想去看雪,还要去滑雪,去年求生者们玩的那种。还有还有,我跟瓦尔莱塔学针织,织了两双手套,我们可以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堆满一排的小雪人。
  
——好,等你好了做什么我都陪你。
 

——杰克,我是不是很丑,你们都把我当成怪物疏远了。
  
——怎么可能,没人比你更漂亮了,明天就把小崽子们带过来。
  
第二天,他的门前确实来了所有求生者,但是杰克没有来,约瑟夫眼巴巴地不住瞅门口,杰克为什么没有来看我。
  
求生者们陷入了难得的沉默,他们该怎么告诉约瑟夫,杰克生怕他的愿望一了却就离他而去,所以他要给他留个遗憾,让他不敢轻易走。
  3
  
“杰克,麻烦出来一下。”
  
艾米丽打开医务室的门,让他进来,男人脱下礼帽,放在桌上,这才转过头来,他的眼角一片乌黑,像是长久没有得到休息的样子,胡子拉碴的,看起来憔悴又颓废,她也提议过夜里换她照顾约瑟夫先生,杰克拒绝了她。
  
“情况怎么样了?”杰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。
  
“很差劲,约瑟夫先生的生命值一直呈下降趋势。”
  
“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?”
  
“抱歉,杰克先生,我们真的无法治疗。约瑟夫先生似乎幼年心里受过创伤,据我所知是兄长的逝世,造成的性格扭曲,就如约瑟夫先生目前,已经容貌衰老崩坏,他却认为自己还在十八岁的模样。”
  
“先生杀人,他自己解释为换取兄长的灵魂,但实际上,约瑟夫先生杀人是无意识的,或者是没有任何目的,没有任何原因,先生画自己的画像,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,或许仅仅是因为自己足够漂亮,或许是因为孤独终老的恐惧,但大脑给出的解释是记住兄长的模样,听起来很滑稽,但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吧。”
  
杰克许久才从不可置信的余凉中回过神来,约瑟夫又缩在角落里,他的手刚附上瘦削的肩头,就被打开,约瑟夫的头颅埋在膝盖间,露出半边脸,小心又警惕地盯着他。“别过来。”
  
好好,不过去。
  
杰克放柔声线安慰他,“谁都不会来打搅你。”杰克顿了一拍,“现在,可以让我抱一会吗?”
  
张开的手臂像是引诱,杰克在等待,这是他们惯用的戏码,只要他敞开怀抱,约瑟夫肯定会跳进来,只是今天的等待格外煎熬。

迟迟没有回应。
  
杰克笑笑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,约瑟夫自从三个月前游戏中场伤了同事,虽说宿伞兄弟说了无碍,但他一直不能释怀,后来的出场也越来越力不从心,直到众人发现,他历来依靠的相机已经不能照出年轻时刻的他了,即使在相中,他也是苍老的模样,这意味着他不再具备战斗的能力,庄园怎么会收留无用之徒,更何况是年老色衰的监管。他唯一一点的尊严都被撕的粉碎。
  
杰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烟,叼在嘴角,寻出一根火柴点上,雪茄能让他的头脑短暂的清醒,他原先是不抽烟的——被世人所痴迷的禁品,这种时刻却能给他带来短暂的麻痹与愉悦。
  
他还没忘了约瑟夫不喜欢呛鼻的烟味,伸手推开窗子,靠在窗前回忆起约瑟夫的前半生。
  
遇见他之前,听说过他有个哥哥,后来战争四起,贵族不得不踏上逃亡的路途,路途艰辛,贼寇海盗横行,穿越英吉利海峡的轮船上,哥哥被暴动的海盗乱枪打死,只有他安然无恙,父母的责怪与自责压的他喘不过来气,仿佛蜗牛背着一层厚重的壳行走。

后来父母去世,容颜衰老,唯一的依靠都化为灰烬,通过玄学研究得到了相机永保青春的方法。始终坚信收集人的灵魂可以换得兄长的苏醒,如今看来只是一场编织的美梦。
  
脚底下堆一把烟头的时候,杰克感觉到一团柔软缩进他怀里,杰克俯首吻上约瑟夫的发间,收紧手臂,他总算知道了,幸福是会截止的,人间的苦难却真的是无穷无尽。
  
  4
  
“后来怎么样了,后来?”
  
那人问抽了一地烟头的男人,外头寒风萧瑟,北风呜呜地吹过小屋,炉子里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响,与一同被困在雪山的陌路人,因为一句我有个故事你听不听而盘膝对坐,显然他比讲故事的人还要在意结局。
  
“后来啊。”男人眯起眸子,抬头看了眼天空,轻声道,“没有后来。”
  
男人起身,披起挂在树枝上的大衣,推开房门,就走进了大雪中。
  
“你去哪里啊,喂,外面下着暴雪呢。”
  
路人眼睁睁看着他走进风雪肆虐的白色天地,喊了几嗓子,山谷里回荡着他的回音。
  
“哎,有东西落下了。”那人捡起桌角遗落的东西,只是两双线头有些粗糙手套而已。
  
  
  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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